одиночество,本章节标题,是俄语的孤独的意思。
——你要相信,这个世界,还是有人会关心你。
天梦从床上爬起来,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,她看了一下挂在墙壁的白色闹钟,差不多七点半了。
“滴答、滴答、滴答、滴答、滴答、滴答……”秒针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听得格外清楚。
我到底睡了多久?
她摸了摸额头,接触手心的是密密的冷汗。
看来又做了好几个噩梦。
突然像是烧了火似的难受,她连门抓起床头柜的水杯,猛地喝了几口,终于缓解那种无法言状的疼痛,就像咽了浓硫酸的滋味。
余光看到更衣镜的自己,浑身上下都透着一鼓快要死亡的气息,瘦削得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身体,苍白的五官毫无生气,简直就是那些太平间里平躺的尸体,啊,不,比尸体更加像尸体。
门外响起脚步声,随后就是门把扭动,妈妈伸头进来观望。
“小梦!你怎么起来了?饿不饿?我给你做吃的,你今天一天都没有进食呢。”
“……那就做一份我最喜欢的鱼香肉丝吧。”其实她根本不饿,长久睡眠导致器官机能退化得厉害,明明胃部空空荡荡,可是她已经丧失去感受饥饿和饱胀的感觉。但是看到
一脸憔悴、头发蜡黄的母亲,心中的苦涩止不住的翻腾。
鱼香肉丝是什么滋味了?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吃过了……
“那个,小梦,家里现在只有素材,要不我给你做个孜然豆腐吧……等会,我去超市买食材,我马上回来!”听到女儿有食欲,做母亲怎么可能会不高兴。
可是这个快要崩坏的家庭中,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。连女儿想吃个鱼香肉丝都吃不起,母亲想到这里,还是决定去超市买好的给女儿。
“算了,我还是吃粥吧,我现在可能吃不得油腻的食物。”天梦早就感受到母亲尴尬的情绪,作为一个拖油瓶,她已经没有权利得到更好的服务。
“没关系的,鱼香肉丝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呢,当初你可喜欢吃了。”母亲堆起笑容,准备退出房间。
“妈……其实没必要这样……就吃粥吧……”她垂下眼帘。
不知所措的母亲驻足了一会,还是犹豫着答应了,也许有这样为他人着想的女儿是件好事,可是她多么希望小梦还像以前一样,那么天真烂漫,而不是现在这个病怏怏的阴郁少女。要知道,这个孩子才17岁啊,这样的金色年华却要葬送在可怕的回忆中。
“对不起,小梦……什么都帮不上……”母亲走之前最后的话,带着浓浓的歉意和心酸——除了母爱,我什么都给不了。
没关系的,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。
她慢慢走到书桌旁,桌子上摆着今天同学送来的笔记和作业。
自从患上疾病后,她就只能远离学校,待在家里。因为她这个病,可能会危及到无辜的同学。
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年了。
每天晚上都会有值日的同学负责递交这天需要完成的学习任务,她也只能靠这个来派遣一下空虚而孤独的病假生活。她成绩不错,也算得上是爱学习的孩子,虽然没有老师的讲解,她依旧花更多的时间来自己研读。
翻开同学的语文笔记,只有一项作业,就是《百年孤独》的读后感,下星期要交作业。
当初她度过初中生版本,这里要求则是看完整版的。
她隐隐还记得书中的一段话:这个家庭的历史是一架周而复始无法停息的机器,是一个转动着的轮子,这只齿轮,要不是轴会逐渐不可避免地磨损的话,会永远旋转下去。
是啊,她的家庭也是在碎裂的齿轮继续前行,当有一天这个齿轮停止运行时,就是毁灭之际。
她以前非常爱看书的人,家境一直不富裕,所以买不起书,就只能没事往图书馆里钻,捧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,一看就是图书馆要关门。那些工作人员都认识她,每次要下班就会过来叫她收拾收拾快点离开。
现在,别说去图书馆泡书,她手头上连本值得看的书都没有,唯一的几本课本已经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那个猖狂的时候……真好……而且,还有一个人一直陪着她……
问题就是,她没能看完整版的,家里也没有电脑在线阅读,除非让母亲去图书馆借一本。
想到这里她又一阵烦恼。
叮叮叮——客厅里唯一的座机响起了,连身在卧室的天梦都听得见,平时几乎没人会打电话给她们,亲人、朋友都对她们敬而远之。
“啊……老师你来了……”
“你说小梦啊,她还好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但是退学……”
“这样不太好吧,毕竟她……”
“还是说一声谢谢你……”
客厅传来母亲的声音,断断续续的,应该是和说话吧。
“怎么了?妈。”等母亲挂掉电话,悄悄出门的她疑惑地问。
“小梦……就是向老师的电话。”母亲有些担心她走不稳,过来扶着她,“他说今天的作业是写读后感,怕你没有书,特意为你准备一本……周四,学校要开学园会,希望你回去一下,老师和同学都很担心你,就当出去散散心,总是宅在家里不好。”
母亲完全美化老师的说辞,其实这个班主任向老师是这么说——我是班主任向荣,袁天梦情况怎么样了?我们七中是重点中学,总不能让你孩子一直占了一个好名额却不来报效学校,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七中的位置吗。她一连几个月都不来,差不多到退学的份了,袁天梦同学这种情况最好直接休学回去养病好了。我知道你也不愿意。再说了,每天都让同学帮袁天梦同学抄份笔记真的很麻烦,大家都忙着进击高三,几乎没人愿意多花一份功夫免费做笔记,很多人都向我反映这个情况了。这周的周四是学园会,袁天梦同学最好回校,我知道她有病在身,不应该出去走走,可是这是校庆,是最盛大的节日,学校不允许缺席。希望袁天梦同学不要让我们班被扣评比分了。对了,今天的作业是读后感,我为袁天梦同学多准备了一本书,她回学校的时候来我办公室领就可以了。再见,多保重。
但是这样残忍的原话,母亲怎么还会说给已经状态不好的女儿听呢,她只说了好的方面,其他的,一概省略。
“老师说得对,我确实应该回去看看了,有点思念学校的感觉……”天梦强颜欢笑,心思成熟的她怎么会看不到母亲那有些红的眼眶。
老师好同学会担心她吗?怎么可能!老师就是为了班上的成绩,因为她的成绩都记录零分,拉低班级的平均分,他们巴不得自己快点退学呢!同学?真是好笑,她还记得有次开门去接收同学的笔记,这个值日的同学直接把作业甩到她身上,嘴里嘟囔着——什么垃圾啊,凭什么帮你抄笔记啊,你算老几。
他们,恨不得自己快点去死吧……
“不说这些,我做了一些小菜,快来吃吧。稀饭要等一会才好呢。”母亲连忙拉着女儿瘦小的手腕,那骨头几乎扎到母亲的手。
天梦听话地坐在餐桌前,家里的设备一览无余,以前那个32英寸的液晶电视没了,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这个餐桌。
家里已经拮据到这个地步了……
“妈,后天我去学校参加学园会吧。”
“这样不太好吧……”母亲夹菜的手一顿,“你的病还没有好。”
“没关系的,最近感觉很好,只是去一下而已,学园会也就两天。”天梦端起陶瓷碗,里面有母亲给她弄的青菜,“高中三年就只有三次参加学园会的机会,我想放弃啊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真的没关系,真的。”
取证成功后,警方就放了陈佑卿这个可怜虫。他们着实不想扣押一个无辜的高中生,毕竟人家明天还要上学呢。警察们只能开车回去。
“你觉得为什么凶手偏偏选了陈佑卿做替死鬼呢?”郑光涵坐在副驾驶座,疑惑地问。
“不清楚。”洛山开着车,正好是红灯,只能拉下手刹。
郑光涵犹记得找到陈佑卿口中那几个不良学长,这些未来的社会蛀虫一听是警察来了,差点吓尿了,结果听完郑光涵的本意,个个才松了一口气。
『你说陈佑卿那个胆小鬼?那天放学,我们几个心情不好,正好撞见回家的他,估计他在自习室做作业吧,反正那时候人不多,我们就找了个地方教训他……时间啊,七点到九点,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,毕竟他一逮到机会就到处逃窜,我们几个都追着他跑了半个学校呢。』
那时候郑光涵觉得实在是太应该把这几个不良分子都丢去少管所!对陈佑卿的态度反而是,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!不过这样一来,这个可悲的不在场证明确实成立了。
“我觉得是故意的吧。”卡珊蓝宝石一般的双瞳注视着车外走动的人流。
“故意?”前面的两人都异口同声。
“Maybe。”卡珊似乎不想说这么多,洛山和郑光涵也没再问什么,这个女人的心思一般人猜不出来。
车外是灯火辉煌的世界,虽然Z市是个小城市,但是美丽的夜景,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。等到绿灯的人们匆匆走过,给人总是一个侧影和一个背影,如果是形影孤单的人,他们的脸上永远都是面无表情,好像处于这这个世界的边缘,如果是三三两两走着的人,他们总是嘻嘻笑笑,沉浸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天地,甚至连飞驰过来的车辆都无视了。
“你们城市人真多。”卡珊坐在后面,安全带勒出她欧美女性傲然的胸部的曲线美,车内昏暗,但是点点路灯光却照在她立体的五官上,显得神秘而悠远。
“这还算是小城市呢。再说你,纽约比我们这里还要挤。”洛山笑了笑,他想抽烟,可是又怕卡珊会有介意。
“你说那是曼哈顿吧,至于我居住的皇后区,就是混杂人多,Okay。”卡珊说。皇后区各地的少数民族,她就是拥有法国血统的美国人,这在皇后区很常见,亚洲裔、拉丁美洲裔、非洲裔人非常多,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说多国语言的原因之一。
“我记得有人说皇后区是纽约最漂亮的区呢。”郑光涵思索到。
“Maybe。”又是同样一个英文单词,“如果去皇后区,你估计看得到只有街头篮球和街头涂鸦,治安不好,那里的亚洲人民很多。如果去曼哈顿,你看到只有玻璃覆盖的高楼大厦和无数个上班族,当然,还有那些流动餐车。”
“威斯小姐今晚住哪里?”洛山好心地问。
“我说我没地方住,你会让我去你家那。”
这下,洛山倒是尴尬万分。
车内的气氛瞬间降到零点。
卡珊自然无所谓,她本来就不太喜欢和脑子不好使的人谈话,因为她会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拉低了。
这个城市依然在沉睡中,就算有一个杀人狂魔也无法打破这些亘古不变的规律,他们可能认为,就算你杀人,也不一定沦落到我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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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来吐槽:我肯定没有去过纽约啦,而且在我认识的人中,虽然有人去美国了,但是一般都去了芝加哥和洛杉矶,所以纽约这个城市,我只能通过美剧来了解、、谅解一下我的
辛苦吧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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